三明日报丨云梯托起的碧玉
2023-10-25
作者:枫 笛
来源:三明日报

车从山巅往下行,行至连云村。这个村名富有诗意,让人联想。向导介绍,这里因海拔高,每逢天气晴朗的清晨,云雾缭绕整个村庄,延绵到山下的梯田,仿若人间仙境。这里是联合梯田的核心区,集中地展示梯田的风姿绰约。这里一年四季风光各异:春天草木葱茏,细柳迎风;初夏时节,层层梯田,天光水影,犹若清纯少女顾盼生辉;冬季遇逢有雪,一个冰晶雕琢的美玉,恍若隔世;最美是在金秋,盛大壮阔的金黄,恰如曼舞少女甩开的裙摆,在群山中摇曳多姿,如诗如画。我想,我们来得正是时候,遇见了最美的梯田。

在连云村,我试着贴近梯田的灵魂。农耕文化博物馆里,琳琅满目的农具,各式各样的生产生活用品迎面而来,祖辈先人生活场景迎面而出。这里有我熟悉的,也有我未曾见过的,都是人们精制的手工产品,泛发着先人反复抚摸过的光泽,也一定藏着他们的汗迹。它们原料全来自天然的竹木、藤草、泥石等,在先人们的巧手下,加工成一个个或朴拙的或精美的用品……

我们走进梯田的胸怀里,更质朴的脊梁显现出来,山是骨架,梯田攀沿山形上下延展。高低不齐、弯弯曲曲的田埂似伸进田地里的脉络,不时地招摇着黄豆的成熟和丰润;崎岖不平的卵石小道,沿梯而下,时而隐没在野草丛中;大小不一的田地里有三三两两农民,以谦恭的姿势面向沉甸甸的稻谷,一低一仰地对话。飞舞的镰刀,轰轰的打谷声,爽朗的笑声……我似乎看到了少年的我抱着稻禾奔走在田地里,年轻的母亲忙着收割, 戴着草笠的父亲正汗流浃背地打着谷子,时有欢声笑语。

沿着田间小道往下走,可听到“叮叮咚咚”的山泉一路欢歌,她是梯田的“源头活水”。可曾想到,她沐过唐风宋雨,连接着古代与现代,连接着梯田的前世和今生,滋养着这方水土。如今,梯田边新建了机耕道,方便农人耕作和运输。而我 ,还是喜欢走在田间古道上,踩着千百年前人们走过的石头,听着一曲亘古不变的潺潺流水声,仿佛迈进另一个平行时空里。轻轻走过时光久远的步云桥,路边的高粱红透了脸,葛藤轻摇着紫色的小花,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花,冲我们笑开了颜。

返程时,我们迫不及待在梯田旁鼎立的观景台,与“联合梯田”这块金字招牌合影,怀揣这枚碧玉,收获着一年里最美的秋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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